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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四章 三拳解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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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田家出門來,千嶺巖騎著快馬,轉過兩條街到豐家去了。

豐家家主豐盛乃是千嶺巖生父爍三平之昔日好友,只因爍三平想要一家獨大,欲剪除衛道城其他大家,豐盛才與其決裂。

在豐盛得知千嶺巖是故友親子之後,豐盛待千嶺巖如同親侄。上一次,千嶺巖大鬧豐家,若不是豐盛,千嶺巖勢必慘淡收場。

千嶺巖心裏是一點兒也不願意和爍三平扯上關系,但是豐盛重情重義,深明大義,千嶺巖對他十分的敬愛。

千嶺巖叫開豐家的大門,豐家的仆從倒也開眼,聽說千嶺巖來了,立即到府裏通稟,上回攔千嶺巖的影隊小隊長,差點兒沒讓千嶺巖弄死,誰還敢不開眼?再說,千嶺巖如此大鬧,豐盛反倒以禮相待,擺明了,千嶺巖和豐盛關系決不一般。

千嶺巖進了豐家的府邸,豐盛出門相迎。

豐盛春風滿面,可見他見了千嶺巖是真的開心。

“賢侄,今日怎麽有空到我府上來啊?”

千嶺巖道:“豐叔叔,今日千嶺巖來是有喜事。”

“哦,什麽喜事?”豐盛笑道:“難不成我有侄媳婦了?”

“不是,但也差不多。是我堂姐大婚,請豐家大駕光臨。”

“一定一定。”

千嶺巖和豐盛正說著話,豐盛的兩個兒子豐年長和豐年久剛好出來。

弟弟豐年久和千嶺巖算不上熟絡,但和千嶺巖也沒什麽矛盾。豐年久不善言談,看著千嶺巖點點頭,算是招呼,千嶺巖也是看著豐年久點頭回禮。

而哥哥豐年長和豐年久卻不同,他和千嶺巖是有矛盾的。說是有矛盾,但真說起來,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。

豐年長和千嶺巖的主要矛盾就在於蘭玉。蘭玉以前是千嶺巖的嫂嫂黃鶯的貼身婢子,只因千嶺巖無意間得罪了她,蘭玉小人心態,處處算計千嶺巖。蘭玉自負美貌,又有蝕五娘做她的老師,她自以為天下男人自在其手。不料她出師不利,第一次就碰上了豐年長這不解風情的家夥。蘭玉不服氣,略施巧計,花言巧語,二人便有了夫妻之實。

豐年長木訥內秀,沈迷力量,未有女子許他;蘭玉身份低賤,無父無母,無人予她關懷。他二人結合,本是一時意氣相爭,熟料卻造就了這對鴛鴦。

千嶺巖因和蘭玉有間隙,曾出手傷了她。豐年長記仇,派出吳有道、吳令琪父子刺殺千嶺巖,二人由此結怨。

豐年長和蘭玉手臂互挽,蘭玉輕聲對豐年長說道:“夫君,千嶺巖這混蛋怎麽來了?他以前可沒少欺侮我,你要替奴家做主啊。”

豐年長道:“他欺負了你,我自會替你做主,但是不要給我提要求,知道嗎?”

“奴家知道了。”

“嗯。”豐年長點點頭,頗有讚許。

豐年長撒開蘭玉,向千嶺巖走去,道:“千嶺巖,你早先欺侮蘭玉,今日我要好好教訓你一番。”

豐盛喝道:“混賬!嶺巖遠來是客,年長,你這是待客之道麽?”

豐年長道:“父親,這是兒子與千嶺巖私仇,請您不要插手。”

“住口!”

豐盛呼喝,千嶺巖卻道:“豐叔叔,既然豐年長大哥如此要求,就請劃下道來,千嶺巖接著。不過,千嶺巖有言在先,是蘭玉小人在先,離間我兄嫂,我才出手傷了她。”

蘭玉氣惱,反擊道:“我無論是在黃家,還是到了你們千家,都是最低賤的,你們想打就打,想罵就罵,想罰就罰。和我在你們千、黃兩家吃得苦相比,我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麽?”

黃鶯的母親酈珍是遠近聞名的鐵娘子,她手段強硬,禦下極嚴,蘭玉確實在她手裏吃了不少的苦。可酈珍賞罰分明,絕不會無故處罰蘭玉,縱使酈珍有時疏忽,錯罰了蘭玉,也無可厚非。至於蘭玉到千家,千家卻從未處罰過她,不過,千家冷落了她確是實情。

蘭玉心生怨念,多是她心胸狹隘所致,和千、黃兩家真的沒什麽關系,或者說關聯甚微。

蘭玉有怨,豐年長有心為她出頭。看在豐盛的面子上,千嶺巖不想和豐年長、蘭玉鬧僵,便道:“豐年長大哥,既然嫂嫂對小弟有怨,你來出手,也不如嫂嫂親自動手來的解恨。”

豐年長眉頭一挑,道:“你這是何意?”

千嶺巖道:“昔日我傷了嫂嫂,今日千嶺巖認罰,請嫂嫂三拳。第一拳是為了處罰千嶺巖,以示懲戒;嫂嫂為長,第二拳處罰千嶺巖不敬尊長;第三拳,乃是千嶺巖有意與豐家交好,請豐家光臨風回鎮參加我堂姐千嶺雪的婚典,因此請嫂嫂賜拳。”

千嶺巖看似大方,實則心裏有自己的小算盤。千嶺巖主動請蘭玉責罰,是因為蘭玉功力相較豐年長差的太遠。雖說蘭玉也融合了妖族的血脈,可是她根基太淺,縱使有妖族血脈加身,也不能全部發揮。千嶺巖有煉柔之術,還有活之氣保護自己,因此完全有信心接下蘭玉三拳。其次,蘭玉心中怨念,多是因為其身份低微,經常被主家呼喝所致,千嶺巖一口一個嫂嫂,尊其顯貴,她動手的時候,能不輕點兒?

豐年長看著蘭玉,蘭玉試探著問道:“夫君,我可以嗎?”

豐年長討厭別人對他要求,但是家人的需要他都會盡量滿足。因此,在豐年長面前,蘭玉不能說她想要豐年長怎樣,蘭玉只需要表達清楚自己的意思就好了。

豐年長點點頭,蘭玉終於能親自報仇了,大喜,道:“千嶺巖,是你自己說要受我三拳,可別怪我手狠。”

千嶺巖暖笑,道:“嫂嫂只管出氣便是。不過,千嶺巖還有個小小的要求,請嫂嫂不要打臉啊。”

“好,我應你。”

千嶺巖昂起胸膛,雙手背後,道:“嫂嫂,請動手吧。”

蘭玉狠狠地笑道:“千嶺巖,吃拳吧你!”

“血脈加身!鐵蛛拳!”

千嶺巖本來覺得自己叫蘭玉幾聲嫂嫂,蘭玉能手下留情一些,可看蘭玉這爆發的氣息,完全是千嶺巖多想了。

鐵拳撞身,千嶺巖倒飛出去,嘴角溢血,但卻沒有受到大的傷勢。

蘭玉看著千嶺巖面部抽搐,嘴角流血,心內大爽。熟不知千嶺巖嘴角的血,是他自己咬破了嘴角,若是不做點兒戲,蘭玉肯定不能解氣。

千嶺巖剛剛站起,還未站穩,蘭玉又沖到千嶺巖身前,鐵拳襲胸。

這一回,千嶺巖倒飛撞到墻壁上,千嶺巖做著痛苦的樣子,擠出笑容,道:“嫂嫂,還有最後一拳了。”

可能是千嶺巖演的太逼真了,蘭玉竟動了惻隱之心。蘭玉回想,千嶺巖除了傷了自己,也沒幹什麽別的了,反倒是自己總是算計他。

蘭玉走到千嶺巖身前,擡眼看了千嶺巖一眼,舉起拳頭,輕輕在千嶺巖的胸口撞了一下。

以千嶺巖對蘭玉的了解,她是不可能這麽輕易放過自己的。千嶺巖懷疑蘭玉是不是有什麽陰謀,便問道:“蘭玉,你這是?”

蘭玉道:“前兩拳是為了私恨,這第三拳你竟然說了是為了千、豐兩家的交情,我身為豐家的大少奶奶自然賣你這個面子。”

原來是這麽回事,千嶺巖還以為蘭玉又有什麽陰招,嚇了千嶺巖一跳。

千嶺巖笑道:“嫂嫂深明大義,千嶺巖佩服。”

“哼!千嶺巖,你不用跟我嘻嘻哈哈的,我還是厭惡你這家夥,若不是為了我夫家,第三拳我就打死你了!”

千嶺巖心道:“你想打死我,還得多練幾年。”

蘭玉報完仇,轉身去找豐年長。

豐盛關懷千嶺巖道:“侄兒,可沒受傷吧?”

千嶺巖笑道:“豐叔叔,嫂子手下留情,我沒事。”

“好,那就好。”

“豐叔叔,千嶺巖還有事,就不再久留了。婚典上,千嶺巖靜候豐家大駕光臨。”

“賢侄,慢走。”

衛道城六大家,已有五家千嶺巖都已送上請柬,還有最後一家流家。

流家前任家主流項乾,遇刺身亡,其子流影被小人陷害,誣陷他是殺害生父的賊犯。流影百口莫辯,只能和妻子江藝暫離流家,伺機而動,暗查殺害父親的真兇。

時過境遷,流影的父親遇刺已有一年左右,現如今流家是流項乾的弟弟流項坤做家主,可在流項坤身後,卻是殺害流項乾的真兇李安在操縱流家。

流家,千嶺巖未曾到訪,卻有客來了。

先前曾說過,帝都龐家龐左文想要吸收衛道城的斬妖士為他們龐家做事。因此龐左文讓其子龐驍勇和陳顯、吳有道聯系,到衛道城來探探根底。

陳顯是個草包,是以龐驍勇和吳有道二人親臨衛道城,沒有讓陳顯陪同。

流家之客,正是龐驍勇和吳有道二人。

龐驍勇和吳有道落座,李安坐於上首,流家名義上的家主流項坤立於李安一側。

李安打量龐驍勇,見吳有道對其十分恭敬,心有猜測,龐驍勇的身份絕不一般。

李安冷眼看著吳有道,道:“吳兄,你我同為十妖兵,曾立誓要為豐、田兩家做事,可你現如今投靠帝都,背叛主家,還有膽量回來,你就不怕我稟告主家?”

吳有道放聲大笑,李安道:“吳兄,笑什麽?”

吳有道道:“我笑李兄弟,竟也和世俗之人一般淺見。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,如今兄弟追隨太師,加官進爵,榮華富貴,在帝都呼風喚雨。兄弟不忘舊情,才來相請李兄弟共享富貴。”

李安眼神一亮,然後又掩飾下去,姿態做作,故作為難的說道:“原來吳兄乃是一片好意,是我唐突了。可是我無門無路,太師他也不會認我啊。”

吳有道笑道:“李兄,你可知我身邊這位乃是何人?”

龐驍勇笑而不語,李安道:“我看這位仁兄儀表堂堂,定非我等鄉野村民,敢請吳兄引見。”

“哈哈,李兄弟好眼力。此人正是太師的獨子,龐驍勇大人。”

“啊呀...”李安急忙站起,向龐驍勇行禮,道:“是李安眼拙,竟不識太師公子,請公子贖罪啊。”

龐驍勇回禮,道:“我聽吳兄說起李兄弟,感念兄弟是個人才,相與李兄弟一起共謀大事,到時候,爵位財寶盡在兄弟之手。”

李安已有意動,吳有道趁熱打鐵,道:“李兄弟,我只是個第八妖兵,就在衛道城謀了一個第六王將的差事。李兄身為我們妖兵之首,若是到帝都去,必可大展宏圖,李兄弟可要把握時機,機不可失,失不再來啊。”

李安得到力量、地位之後,漸漸膨脹,他早有意向要背離豐、田兩家,自立門戶。此時龐驍勇前來,正合了李安心裏所想。

十妖兵都是融合了妖族血脈的人族,比起帝都的十王將,實力更強。而且李安早就留有異心,所以他在尋找妖兵時,都是一些重利輕義之人。這種人易於控制,李安做的打算就是脫離豐、田兩家之時,還能帶走十妖兵。

李安心裏已有去帝都的想法,可是若是表態急了,就失去了談判的籌碼。

李安笑道:“龐公子和吳兄盛情相邀,李安卻之不恭。可是我這流家也是大家大業,一時舍不下,還請兩位給我些時間考慮考慮。”

龐驍勇看得出來李安的意思,笑道:“李兄弟,真會玩笑,這流家一座小小的院子,何談大家大業?李兄若是到帝都來,我給李兄十倍田宅。”

“哦?”李安眼神放光,假意禮讓,道:“李安無功無德,哪敢受公子的恩惠啊。”

“哎,李兄弟此言差矣。我誠心與李兄弟交朋友,這是送給兄弟的禮物啊。”

不光李安意動,流項坤也難以抵禦重利誘惑,輕聲在李安耳側語道:“大人,我看龐家公子心誠,您可要把握啊。”

李安點頭,對龐驍勇道:“龐公子,既然如此心誠,李安若在推辭,就顯得做作了。龐公子,我馬上安排到帝都去,今後李安唯太師一家馬首是瞻。”

龐驍勇大笑,道:“如此甚好,李兄弟,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。”

這些人正相談甚歡,大談未來富貴雲雲,堂下來報,“大人,門外有個叫千嶺巖的打傷門衛,還要逃走,已被影隊圍住。只是他氣術高強,我們捉不住他,還請大人援手。”

“千嶺巖?!”

龐驍勇大聲驚呼,李安道:“公子,認識這個千嶺巖麽?”

龐驍勇咬牙切齒,道:“這小子可沒少壞我龐家大事,我恨不能將其挫骨揚灰!”

李安冷笑,道:“原來這千嶺巖與公子有仇。這敗家之犬竟敢到我府上狂吠,我今日就擒下他,為公子出氣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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